奋斗百年路 启航新征程 红色通信故事｜四渡赤水 尽显神通

      “四渡赤水”是长征路上最精彩的篇章，也是毛泽东平生军事指挥上的得意之作。在那神奇的“四渡赤水”战役中，军委三局与军委二局珠联璧合，调兵遣将、声东击西、尽显神通，书写了红色通信史上一段精彩的篇章。

       三渡赤水前，中央军委形成了“三人军事领导小组”，依靠实际信息高效决策。有了这个机制，即使后来出现了攻打鲁班场的失利局面，领导小组一看攻击失利，马上作出撤出战斗的决定，从容地来到赤水河边。红军没受到损失，敌人更是莫名其妙。

胸有成竹 三渡赤水

三渡赤水前，毛泽东、朱德和刘伯承在茅台附近查看浮桥时，特意找来工兵连连长王耀南，问他二渡赤水时搭的浮桥还在不在。

王耀南不解地问：“现在茅台附近的三座浮桥马上就建好了，为何问起离茅台镇几十里远的那两座桥？”刘伯承笑而不答，只让他迅速派人去侦察，并嘱咐如果还在就保护起来。

原来，在二渡赤水时，刘伯承看到浮桥搭得很稳固，特意问过王耀南：搭浮桥的船和木板是哪里来的？王耀南说是付了二三十块大洋征集来的。刘伯承又问：“群众对架桥有什么反应？”王耀南说：“群众很支持，他们希望桥架好了，最好不要拆，今后过河方便。”没想到，这句话被一旁的毛泽东听见并记住了。

王连长立即派一个排长骑马前往侦察，回来报告：“桥还是好的，老百姓自己把桥看起来了。”刘伯承听后很高兴，让王连长他们再带几十个人去那两个渡口把几座浮桥检修好。

后来，王连长才明白，三渡赤水时，毛泽东已经开始谋划四渡赤水了，只是在等时机。三渡赤水实际上是毛泽东针对蒋介石下的一步主动调度敌人的大棋。

1935年3月16日，毛泽东在研究敌情的基础上，通过三局无线电队发出《关于我军三渡赤水河的行动部署》，指挥红军部队“由茅台附近全部渡过赤水河西岸，寻求新的机动”。

跟前两次不同的是，红军三渡赤水，不仅晚上过，白天也过，任凭敌人的飞机在头上盘旋，红军依然日夜兼程渡赤水，有意把红军“急切渡河”的信息“发”给敌人。

就在敌人对红军形成新的包围态势，准备在黔西北聚歼红军时，刚刚过河四天的红军抓住时机，突然发起了奇妙的四渡赤水。

红军四渡赤水河

3月16日晚开始，红军用两天时间第三次全部渡过赤水，敌军闻讯立即展开新的部署，对红军形成新的包围态势。3月20日，朱德总司令签发了《四渡赤水行动部署》：“我野战军决定秘密、迅速、坚决出敌不备，折而向东，限二十一日晚由二郎滩至林滩地段渡过赤水河东岸，寻求机动。”同时命令：“为迷惑川敌、滇敌起见，一军团主力在镇龙山应留一个团，派部队带着电台逼近古蔺方向，伪装主力西进态势。该团执行任务后，于明天中午前跟主力进路，限于明晚渡过太平场。各军渡完后各负责破毁桥梁，太平渡桥梁须交五军团使用和破毁。”

3月21日，仅用一夜时间，中央红军就分别经二郎滩、九溪口、太平渡顺利实施四渡赤水，从敌人尚未形成的碉堡包围圈的缝隙，又跳到黔北，在广阔的区域与敌人展开新的周旋。

关键时刻，薛岳一下又找不到红军主力了。3月24日，蒋介石自重庆飞抵贵阳亲自督战，开始指挥各部在乌江以北大范围修筑碉堡，试图构筑新的包围圈。

调开追敌渡乌江

3月27日，根据敌人新的变化，毛泽东果断决定，由红九军团一部伪装主力向黔北长干山、枫香坝佯攻，吸引敌人；一、三、五军团及军委纵队趁机由枫香坝以东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向南急进抢渡乌江。

3月29日，红军进抵乌江时，忽然侦听得知：明白过来的国民党中央军周浑元、吴奇伟两个纵队主力转向正要南渡乌江的红军追击而来，直接威胁到红军过江安全。若敌人知道我军意图从后面发动攻击，红军又将面临前有乌江后有追敌的激流险川。

关键时刻，军委二局局长曾希圣提出，利用我军已经掌握敌人的密码和电文格式的有利条件，冒用已到贵阳督战的蒋介石的口气，给这两路国民党军中央军发电报，诱使其偏离进攻路线。毛泽东、周恩来认为，蒋介石经常朝令夕改，越级指挥，此计可试。于是红军参谋部就以蒋介石的口气给周浑元、吴奇伟各拟发了一封“委员长急电”。两股蒋介石嫡系部队收电后，果然按照我军“代拟”的“电令”，偏离原有的行军路线。红军大队人马抓住机遇，顺利南渡乌江。

毛泽东后来曾高度评价：“长征有了二局，就像打着灯笼走夜路。”

曾希圣是我党历史上一位传奇人物。1924年，他和大哥曾中生一起考进黄埔军校第四期，后来一起参加北伐。大革命失败后都被党派到苏联学习。曾希圣1927年回国，任中央军委谍报科科长。1931年12月到中央苏区任总司令部侦察科科长，领导创立军委二局，任局长。1932年8月，曾希圣和曹仁祥一起，用倒推法首破敌军密码。长征路上，他率领二局破译国民党军电报860多份。叶剑英称他是“能识得天书的人”。

由于曾希圣利用假电报成功调虎离山，到3月31日，中央红军除九军团外，其余部队全部南渡乌江，把蒋介石的几十万追兵和一大群碉堡封锁线甩在了黔北。

佯攻贵阳引滇军

渡过乌江后，蒋介石又以为，红军要沿着几个月前的入黔道路，通过黎平、通道去湘西与二、六军团会合，急忙调动湘、桂部队到湘黔边界组织防堵。

没料到红军过江后，兵锋直指贵阳。红军一部带着一群“主力”，首先佯攻息烽，并沿途张贴“拿下贵阳城，活捉蒋介石”的标语。

当时国民党军在贵阳只有郭思演九十九师四个团，大部分担任外围守备，城防兵力包括宪兵在内不足两个团。情急之下，蒋介石只好命令驻守滇黔边界大定的滇军孙渡纵队火速增援贵阳。

从4月1日到10日，蒋介石一会儿命令加强城防，一会儿又派兵加强机场防备。4月4日，黔军李韫行电告，该部在息烽县黑神庙与共军遭遇，红军先头部队已过息烽，离贵阳仅有百里。4月5日夜，郊外响起枪声，谣传红军已经占领机场。贵阳全城人心惶惶，薛岳调兵声嘶力竭。

滇军孙渡纵队在增援中表现出很强的行军能力。大定距离贵阳400多里，普通行程需要7天，孙渡硬是三天三夜就赶到了贵阳。蒋介石电谢龙云：“滇军忠勇诚朴，足为军人模范。”这还引起龙云对孙渡欲“投靠新主”的猜忌。

声东击西飘然去

云南援军赶到贵阳后，息烽方向的攻城红军突然又销声匿迹，一股“红军主力”却在东部活跃起来。

这支“红军主力”实际是罗炳辉率领的红九军团。红九军团是由安源工人纠察队成长起来的部队。长征中担任断后任务，一路上损失惨重，扎西整编后仅剩下了3个团2000多人。

四渡赤水后，九军团在与滇军的一次遭遇战中，无线电台正、副队长不幸被捕牺牲。中央军委知情后，急派总部先遣队电台队长肖开龙率领无线电第30分队赶往九军团。

3月27日，朱德给九军团签发紧急电令：“A.我野战军主力决南移寻求机动，九军团暂留现在活动地域，钳制周、吴纵队，以配合我主力作战。B.九军团27日到干溪后，应即以狗坝西之马鬃岭为九军团暂活动枢纽，并于28日晨起分两路，一向长干山，一向枫山坝，伪装主力活动，特别要注意自己的侧部警戒与封锁消息。C.为确保九军团与军委通信联络，军委特派来30分队无线电台，望派得力武装于今晨至九坝接收。D.以后行动军委当按日指示，望令无线电台注意联络。”

接到总司令部下达的“伪装”主力任务后，素有红军的“神行太保”之称的游击大王罗炳辉一面派部队去九坝接应无线电第30分队，一面率部潜入乌江北岸的沙土集一带，伏击被“蒋公矫电”调开，又回头向乌江扑来的周浑元、吴奇伟部，直到我红军主力全部过江。

待到红军全部过江，滇军主力调到贵阳后，配齐电台人力的红九军团又按总部电令突然跃起，风风火火开始东进。一路上大量垒灶、搭建浮桥。第30分队更是伪装总部电台与各军团频繁联络，变着花样诱惑敌人。

4月4日，蒋军飞机侦察发现，红军在东进方向搭建浮桥。4月5日，又发现红军已开始东渡清水河。蒋介石作出判断：红军又要向东与贺龙、萧克会合了。于是，急令湘军三个师及桂军一个师立即组织防堵，并命令吴奇伟纵队和刚刚赶到贵阳的滇军孙渡纵队及五十二师分三路向东追击，要围歼红军于黔东。

因为兵力全部压到东线，为躲避贵阳可能空城的风险，4月7日，蒋介石秘密飞往昆明躲避。

看到敌人的各路兵马已被红九军团带着“主力”调到东线。就在蒋介石秘密逃离贵阳那天，中革军委给真正的红军主力一、三、五军团领导发出电报：“林聂彭杨董李：我野战军决以佯攻贵阳、龙里姿态，从贵阳、龙里中间向南急进，以便迅速占领定番。”

4月8日起，乘敌全部精力用于防止红军东进之机，真正的红军主力以日行60公里的速度迅速南进。4月9日，穿过贵阳龙里间20公里的湘黔公路，在敌人的后方飘然而去，不知去向。

金沙江畔 珠联璧合

4月10日，贵阳警戒解除后，蒋介石才飞回贵阳，接着督促吴奇伟纵队和孙渡纵队尾追着伪装的“主力红军”在贵州境内打转转。直到4月18日，主力红军渡过北盘江，连克数座县城，全部进入云南，蒋介石才恍然大悟：上了红军声东击西的当。

三路分奔金沙江

红军主力进入云南。4月28日晚，中共中央、中革军委在鲁口哨一带的宿营地开会，毛泽东果断提出，云南境内地形平缓，不利于开展运动战，应趁沿江敌军空虚，尾追敌人还有三四天的行程，迅速抢渡金沙江，北上川西。

4月29日，中央军委以“万万火急”电发出《关于我军速渡金沙江到川西建立苏区》的指示：“由于两月来的机动，我野战军已经取得向西的有利条件，一方面追兵已在我侧后，但敌已组织七十团以上兵力向我追击，现在地区我已不便进行较大的作战机动。另一方面金沙江两岸空虚，中央过去决定野战军转入川西，创立苏维埃根据地的根本方针，现在已有实现的可能了。因此，政治局决定我野战军应利用目前有利时机，争取迅速渡过金沙江，转入川西消灭敌人，建立起苏区根据地。”

金沙江江面宽阔、水急浪大。如果红军不能在敌人追赶上来之前渡过金沙江，就会被敌人压进深山峡谷，全军覆没。红军决定分三路纵队同时渡江。中央纵队从中间的皎平渡渡江，红一军团和红三军团分别从龙街渡口和洪门渡口过江。为避免敌军追上，中革军委要求三路红军在抵达南岸后，必须在三天之内渡过金沙江。

为做好强渡金沙江的通信联络，军委三局对担负主要联络任务的第一、第六、第二十九分队的通信能力进行了充实和调整。

两大军团双告急

5月3日，红军干部团在刘伯承总参谋长的带领下，翻山越岭疾行180里，提前到达指定的皎平渡南岸。发现敌人已有准备，船只已经全部被掠到了刘文辉部属把守的金沙江北岸。

幸好，红军在江边捉到了一条敌人过江来打探情况的小船，又在水里捞起一条漏水小船，红军立即化装成国民党军，乘坐两条小船过江，智取了敌人一个连的守兵，占领了金沙江北岸渡口，又找到了敌人封存的四条大船和一条小船，这样中央纵队就有了四大三小共七条船。

接着，中央纵队在陈云的周密组织下，大船一次过三十多人，小船一次过十一二人，开始夜以继日地渡江。

但是，当中央三局渡过金沙江，在中屋山的一个石洞里架设电台开始工作时，相继收到了来自一军团和三军团的告急电报。他们的渡江都遇到了困难。

一军团首先受挫。一军团的一师一团抢占龙街渡口时，发现船只已被敌人拉到对岸烧掉了。组织搭桥又因水流太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在一军团受阻的同时，三军团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他们倒是搭起了浮桥，但是仅仅过了彭雪峰的一个团，浮桥就被激流冲垮了，无法再渡。

红军两大主力都陷入了万分危急之中。

两局配合解难题

就在红军上下万分焦急的时候，二局送来一纸电文：“据掌握的敌往来电报，离我们最近的是敌十三师，师长万耀煌既怕死又要保存实力，蒋介石问他前面有没有共军，他谎报军情说前面没有共军，就在原地等了一天，又向回走了一天，再返回来追赶。这样，就和我们拉开了四天的路程。”

毛泽东看后立即让军委三局致电一军团：“军委纵队本日已渡江完毕，三军团7号上午可毕，5军团在皎西以南担任掩护，定于8日下午渡江，敌人8号晚有到皎西的可能。我一军团务必不顾疲劳，于7日前赶到皎平渡，8号黄昏前渡江完毕，否则将有被割断的危险。”

同时，毛泽东通过无线电一分队，指挥尚在滇东北执行冒充“红军主力”牵制任务的红九军团，从树节、盐井坪地区择机渡江。

由于命令下达及时，部队行动迅速，至5月9日，党中央、中央军委及红一、三、五、九军团全部安全渡过金沙江，彻底摆脱了数十万敌军三个多月的围追堵截，粉碎了蒋介石“围歼”中央红军于川、黔、滇的幻想，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

4月10日，贵阳警戒解除后，蒋介石飞回贵阳，接着督促吴奇伟纵队和孙渡纵队尾追着伪装的“主力红军”——红九军团在湘黔境内打转转。直到4月18日，主力红军渡过北盘江，连克数座县城，全部进入云南，蒋介石才恍然大悟，上了红军声东击西的当，急调薛岳追赶。

红军渡江两天后，国民党追兵在薛岳的带领下才赶到金沙江边。这时，船只已经被烧毁，薛岳的部队在金沙江南岸只捡到红军留在岸边的一双破草鞋。

红色档案

曾希圣——识得“天书”的二局局长

曾希圣（1904-1968），曾用名曾勉。出生在湖南兴宁州门司镇一户书香人家。1920年考入湖南省第三师范学校。1922年加入共青团。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参加北伐战争，后去苏联学习。1927年回国，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到河南、山东从事秘密兵运工作。后任中共中央长江局军委秘书长、中共中央军委谍报科科长、红军总司令部侦察科科长，创建军委二局并率领二局在长征中屡次立功。抗战期间，先后在社会部、南方局和新四军军部工作。“皖南事变”后任新四军七师政委，中共皖江区委书记、皖北区委书记。解放战争期间，任中共皖北区委书记兼第三野战军皖北军区司令员、政委。解放后，历任中共安徽省委书记、第一书记，中共山东省委第一书记，中共华东局第二书记，中共中央西南局书记处书记。

肖开龙——神勇的电台队长

肖开龙（1915-1972），生于江西泰和县北圮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9年加入共青团，为乡党组织传递信件。1931年7月参加红军。1933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5月到红军通信学校学习，毕业后到红军无线电总队电台见习，担任政治指导员。1934年夏调到军委三局任科员，参加长征。遵义会议后任先遣司令部无线电队队长。后奉命率电台急赴九军团，在实施“声东击西”战略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35年9月调任中央三局科员。1936年1月，任红二十八军电台台长，随刘志丹到黄河侦察地形，策划东征。后随周恩来东渡黄河，参加东征战役。抗战期间，先后在八路军总司令部、十八集团军驻垣曲办事处、军委三局电台六分队、陕甘宁边区保安处任电台队长。抗战胜利后到东北，历任热河、沈阳、辽宁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1956年8月任江西省邮电管理局局长兼党组书记。1972年病逝。